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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打破虛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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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打破虛妄

北原川摘下頭上的機器, 將東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後看著眼前依舊在壁爐之中燃燒著的火焰。

房間內的暖意撲面而來,但此刻他的心就像在下雪時一樣冰冷, 窗外又開始出現富有節奏的敲擊聲, 他一臉嚴肅,“不是……這完全沒有離開這個房間的線索啊?!”

“身臨其境的看了一場電影是怎麽回事?”

此時此刻,他並不想對電影裏那些人的做法發表任何建議,但他現在真的很想柯南突然出現給他分析一下。

可惜在這種地方, 他的虔誠許願果然失敗了。

不過很快,他就找到了另一個線索, 一堆堆黑色的黴點不知何時匯聚在一起,在他伸手打散之後, 又重新漂浮在頭頂的燈光上, 在燈光的照耀之下, 一把被膠帶粘在燈罩內裏的鑰匙若隱若現。

他將桌子拖到最中間,擡腳踩了上去,從中拿到了鑰匙。

然後從桌子被推開的地方發現了被藏在下面不同於其他顏色的地板, 在將一個盒子挖掘出來之後, 他有些不屑地自言自語:“什麽嘛,我不需要用鑰匙也能打開。”

但他還是用鑰匙打開了鎖孔。

哢噠一聲, 盒子開啟,他終於看到了盒子內裏東西的模樣, 那是一瓶閃著綠色熒光的藥劑。

恐怕這才是許多年前被人保存在這裏的永生藥劑, 和那些之後制作出來的贗品並不一樣,想必只要喝下它, 也許自己也能長出動物頭來玩玩。

在這昏暗的燈光之下,他在玻璃瓶的倒影中看到了自己不同於以往的模樣。

能夠知曉過去某人的記憶也好, 得到永生的機會也罷。

這些對如今的他而言都沒有任何意義,灰原所說的能夠將一切逆轉的方法到底在哪?

還是說,其實他們都猜錯了。

也許有人做出的這一系列的事情,其中的一個目的就是為了讓他來到這裏,將永生藥劑帶出去。

這裏是他藏在腦海深處的房間,在沒有記起的情況之下根本無法找到,而擁有記憶的人,無法到達他的腦海深處。

他將盒子重新放回原位。

或許他喝下永生藥劑就能結束這一切,但這只是他一個人的結束。

房間內依舊安靜,窗外的敲擊聲也已經停止,他用力將椅子扔向窗戶,窗戶上畫著字符的紙連同玻璃一起消失不見。

風卷著林子中的霧氣將這一切全都埋葬。

有人的一生都在尋求改變,但從生到死,都一直活在別人的計劃之中。

但在最後,那人終於從虛無中逃脫。

想要試圖操縱命運的人,絕不會得到命運的回應。

他重新站在了樹林之中,黑色的枝椏如同之前那樣朝四面八方生長,擠壓著這一逼仄的世界,不時有黑影在其中來來去去,這片樹林是它們棲息的土地,也是讓其困守在這裏,永遠找不到歸路的絕境。

他繼續沿著小路朝前行走,霧氣彌漫之間,站在樹林中的虛影問他,“你做出自己真正的選擇了嗎?”

北原川沒有理會,而是繼續朝前走去,經過之前的水井,遠離樂曲的侵擾,他來到樹林深處,看見了一片湖泊。

紅月再一次掛在天邊,一艘小船隨著水波晃蕩,遠處的房屋和之前在畫作上看到的一模一樣,也許他應該過去一探究竟。

但他只是猶豫了一瞬,就徑直跳進t了湖水中。

金色的方塊在他的面前形成,他單手握住,然後閉上了雙眼。

他又重新回到了電梯之中,這一次電梯上的按鍵全都亮了起來,他可以選擇在金色方塊失去效果之前,前往任何的時間。

無論是回到過去,還是去往未來。

或者真的能逆轉時間的洪流,讓死者覆生。

但他只是將時間往前撥弄,回到那一切還未開始之前。

夜色朦朧,河水不斷沖擊著兩岸,時不時有泥土順著斜坡滾落在水中。

雨水從厚重的雲層之中降落,河中原本清澈透明的水變得渾濁了起來,建在河中的木橋已經被逐漸升高的水位擋住了一半,只留下半截光禿禿的欄桿還停留在原地。

但北原川完全沒有心情欣賞這種景色,只是站在門口等待著即將來到這裏的人。

蹬蹬蹬——

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個男人穿著外面的皮鞋走了進來,在看見裏面的人之後頓了一下,然後露出了誇張的笑容,“北原先生,你怎麽會在這?鄙人之前還想去醫院探望……”

北原川沒等他把話講完,就看著前方說道:“我還以為你知道我來是想要做什麽。”

他冷漠回望,“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收起笑容,不緊不慢的將易容去除,然後從口袋中拿出香煙點燃。

然後若有所思地說道:“看來,我成功了。”

“不過想來也是,毫無作用的警察,被吸引註意專註著其他事情的公安,我的成功就是必然的。”

北原川不耐地說道:“你還有什麽遺言嗎?”

貝爾摩德笑出了聲,“好吧好吧。”她將手中的綠色藥劑扔了過去,然後說道:“和你這種人對立可沒有任何勝算,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我可是一點都沒有對boss透露出有關於你的消息,這還不能代表我的誠意麽?”她繼續說道:“甚至我還知道你的周圍有組織成員的存在。”

“要不要試試看?反正你可以重新來過不是嗎?”她的眼眸彎起,笑意盈盈,“可真令人羨慕,這可是我等待了許久,能夠改變我過去的東西。”

但已經過去了這麽些年,她早已明白,命運是不會眷顧用那種令人作嘔的方法制作而成,身體裏流淌著骯臟血液的家夥的。

北原川緊繃著臉沒有說話,只是擡眼認真的打量著這個女人,然後有些微妙地問道:

“你這個語氣,是不是——”

但他詢問的話語被站在對面的女人迅速打斷,貝爾摩德挑眉說道:“總之我還是挺在意別人說起這些的,不如我告訴你一個情報,作為我們合作的添頭如何?”

她在試探過這個人真的可以做到將時間逆轉之後,便決定將天平往這邊傾斜,先不說將她從惡臭的沼澤之中拯救出來的兩個孩子也在他的陣營之中,更何況這個人——

也不如她想象的那般愚蠢麽。

“不過……你也無法做到一直逆轉時間吧?”她的笑意更盛,再一次耐心詢問道:“這種事可不比世界和平要簡單多少呢。”

她在看見眼前這個人的眼神後就知道自己再一次猜對了,還好這個人不是那種一句話要轉好幾個彎的家夥,否則她還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夠在這個時間點存活下來。

北原川沒有理會她的話,而是問道:“情報,告訴我情報。”

然後你就可以去死了。

貝爾摩德嘆了口氣,“不管怎麽說,也不要把殺意暴露得這麽明顯吧?”

“我活了很久,知道組織的許多秘密。”她攤開雙手,“不然等組織毀滅之後再送我去死?這才是利用我的最佳辦法不是麽?”

潮濕卻又顯得悶熱的空間內一陣安靜,只有水滴在管道上的清脆的回聲。

“你這樣做,對你有什麽好處?”北原川問道:“明明只要把我的身份說出去,就算不能殺死我,也能夠讓我沒辦法再來找你的麻煩、”

是啊,為什麽呢。貝爾摩德的笑容依舊描繪在自己的臉上,是因為如果說出口,那兩個小孩也會有危險,還是因為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想要真正看一眼頭頂蔚藍色天空的情緒。

“……也許是因為,我對於這種籠中鳥的狀態膩味了吧。”

但她已經被折斷翅膀,無法逃離。

北原川點點頭,“既然這樣,我先殺你一次,然後再合作。”

貝爾摩德的笑容終於保持不住,“我說你是不是腦子——”

***

“呃,你所說的情報就是這個?”北原川露出了難以言喻的表情,“波本化名為安室透,在試圖尋找有關於我的秘密。”

貝爾摩德上下打量著北原川的神色,“怎麽,你不相信?”

“需要我把他約出來讓你確認一下麽?”她對於想要將波本殺掉的想法愈演愈烈,將這種人留在這裏一定會壞事,比起和他虛與委蛇,還是直接解決掉更簡單一些。

北原川擡手制止,“不,不必了。”他決定先回去和其他人商量一下這件事,“等我回去想想,你可以走了。”

貝爾摩德露出奇怪的表情,“你看起來不像是這麽簡單就會相信我的人,不會是已經對我嚴刑逼供過了吧?”

北原川虛著眼看向了她,張張嘴正想說話。

貝爾摩德露出興味的笑容繼續說道:“不過也沒關系,反正我也沒有記憶。”

她轉身收起了笑容,她可不是那種會因為嚴刑逼供而說出秘密的人,但看這家夥每次看見她都想動手的樣子,果然是殺了她一次吧?

可真任性啊,她喟嘆道,不過這正好是能夠利用的弱點。

“……”

北原川看著她施施然離開的背影,不知道為何更生氣了。

也許國際犯罪組織的人就是非常擅長於挑起其他人的憤怒吧。

雨已經停了下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被水沖刷過的清新味道,路上的水窪倒映著城市的天空,霓虹燈在街角閃爍。

他將手中的藥劑丟入醫院的焚化爐中,在看見這個東西消失殆盡後終於想到了能夠讓他感到毛骨悚然的事情。

由於時間緊急,於是他直接趕去安室先生之前在電話裏說過的地址,完全沒有和其他人說過。

他看著還亮著燈的病房,緩緩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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